【御澤】指尖上的愛戀-下
-->御幸一也x澤村榮純
-->未來捏造,其中一方未打棒球
《指尖上的愛戀》-下
03.
因為在高中時有亮眼的成績,所以御幸畢業後很自然的就被東京的某一間職業棒球隊招攬,不管是在青道還是在職棒,總是會遇到比自己厲害的對手,套澤村跟他講的,正所謂對手越強大挑戰起來才有成就感。
但是在練習之餘御幸總是看著自己的手機,自從畢業後就一直很安靜。
--被拒絕了嗎?
--他們的連繫斷了嗎?
御幸握緊手機,比起挑戰強大的隊友,他目前應該是要優先取得比賽出場資格,上場比賽然後取得亮眼成績,這樣他就能看到他吧?
直到御幸終於能夠在二軍出場比賽後,在他的更衣櫃裡被人放了一封信。
他瞪大眼睛的把信抽了出來。
「這封信是誰放的?」
他問在一旁換衣服的隊友們,各個都搖著頭。
信裡的字跡依舊是澤村特有風格。
『給御幸:
很抱歉拖了這麼久才連絡你,好不容易有了手機但我卻不會用,下面是我的連絡方式,可以的話可以請你加我嗎?如果可以的話還可以教我怎麼用嗎?
澤村榮純』
御幸看著最尾端有著電話號碼及電子信箱地址,他趕緊把他的輸入進手機裡,然後顫著手撥電話給他。
一晌後沒接,這時御幸才發覺自己似乎沒有聽過他的聲音。
他打開信箱開始編輯郵件。
一個月後他終於如願以償的進入一軍,跟高中一樣是先以代打的身分出場,不過比起比賽的輸贏,御幸在這一場相對慎重跟緊張,因為他特別邀了澤村過來看。
或許他知道在看台區有他在的關係,在八局下半御幸以代打的身分在一軍首次露面,敲出兩分全壘打。
賽後他跟大會要了那顆全壘打的球,在上面簽了名預計要送給他。
在人來人往的大廳上,這是他們第一次面對面見面。
看著對面的他有些急促不安,原來不只有他對方也習慣透過信紙交流。
「那個……這是我在職棒第一顆打出全壘打的球,算是謝謝你一直支持我,送你。」
御幸緊張的抓著後頸,不知道對方會不會被他嚇到,都沒有見過面卻一見面就送他東西,進度會不會太快?還是說他要用寫信的會比較好?
澤村接過他遞過來的簽名球,原本還傻愣的他回過神則給御幸一個大笑容。
「不喜歡嗎?」
見他沒有說話只顧著把玩手中的球,御幸不禁這麼問他,聽到他的問題澤村張著眼不斷的搖頭,隨後摸著身體像是在找東西似的,但好像沒有找到他要的東西神情有些沮喪,下一刻他索性牽起御幸的手,在他的手掌心上寫著「我很喜歡,謝謝你」。
比起澤村突然碰他的手,讓御幸更加吃驚的是……
「你的聲音……」
澤村沒有聽到他的呢喃,繼續在手掌上寫下:「這顆球什麼時候會翻價?」
他寫完後指著他的簽名處,御幸立即反應過來,宛如熟人般的彈了他額頭一下。
「是無價、無價,別想給我賣掉!」
沒想到見了面卻多了很多從信上是看不到的訊息。
澤村像是小孩子的把玩著棒球,御幸則走在他後頭,不斷的想著為什麼自己都沒有發現到。
不對,是自己沒有仔細觀察。
難怪那時候被欺負他沒有大聲喊叫,因為他喊不出來,難怪他一直都沒有手機,因為有了他也沒辦法打給其他人,難怪在場邊加油時一直聽不到他的聲音,難怪不小心跟他對上眼他只會不斷的揮著手,難怪到現在他對他的聲音完全沒有印象。
有太多的難怪都說明御幸只一昧的接受澤村給他的好,而自己卻完全忽視對方的狀況。
『御幸,等一下有空嗎?要去吃飯嗎?』
澤村很認真的一筆一畫在他的手掌心上寫著,就是這隻手寫下無數的加油信,支撐著他從高中到現在對棒球的熱情。
「有,你想吃什麼?」
坐在餐廳裡澤村對他表示他從來沒有吃過餐廳,現在有他在真是幫了大忙。
他興奮的指著菜單上的一個圖案,然後御幸再幫他點餐。
看著那燦爛的笑容,或許他那時要聽從倉持的建議,直接把人帶去甲子園告白才對。
這下子,講再多的話都有可能被對方誤解成是同情。
高中畢業後澤村進入東京一家小花店裡工作。
在一個碰面,御幸試著問他為什麼不繼續升學,他拉著他的手寫著:
『上大學就要面試,我沒辦法面試。』
「啊!」
『沒關係,店長人很好,完全不介意我的問題呢。』
澤村給有些愧疚的御幸一個大大的笑容。
他本來就對園藝方面感興趣,在高中時澤村就直接在花店裡打工,在畢業後更直接升上正職。
「你沒有參加社團嗎?」
他搖了搖頭。
『因為家裡因素要自己打工賺錢。』
「這樣啊……」
撇開棒球之外,御幸難得有自覺的發現到自己真的不善跟別人交談。
『啊~我等一下要上班,所以要先走了!』
澤村在手機上備忘錄上打字然後再拿給他看。
『我們下次還會見面嗎?』
看著智慧型手機螢幕,御幸有那麼一時忘記怎麼說話,他摸了摸他的頭是想像中的柔軟,他也在那支手機上把他的回覆打了進去。
『你想見幾次都可以。』
矯情嗎?如果是為了他,他甘願。
在比賽前的更衣御幸意外的坐在高中同學現在是同隊隊友的倉持身旁。
「我問你,你認識一個高中學弟叫澤村榮純的嗎?」
「認識啊。」
還以為這傢伙破天荒找他是有什麼重大的事情,結果竟然是問這種小事,倉持翻了翻白眼。
「他可是那一屆的風雲人物,人長的很可愛脾氣又好親和力夠,聽說我們這屆有幾個女生很喜歡他。」
「我完全不知道耶~~」
「廢話!」倉持戳了戳他的頭。「你的頭除了棒球還有裝過其他的東西嗎?」
「那他有女朋友嗎?」
「怎麼一直在問他的事情?沒有,聽說他,」倉持指了指喉嚨。「不能說話,所以只能遠看不能近玩。」
「他……」御幸也學倉持指了指喉嚨。「的事情大家都知道嗎?」
「基本上都知道,但不會隨便跟別人講也不會沒事到處亂講,我也不知道,算是默契吧。」
倉持戴好手套,這個月他終於進入一軍,他可要好好上場大鬧一場。
「你這傢伙,可不要欺負人家啊。」
根據倉持的猜測,可能是在哪裡遇到吧。
不過他完全沒有想到,那名學弟就是御幸的頭號大粉絲。
這場比賽御幸還是以代打的身分被納入先發名單,但是比賽進行到一半他們的正捕手被跑壘者在衝刺回本壘時撞個正著,傷到的位置太不剛好整個人痛苦的趴在地上。
「御幸,你去替補上陣。」
「欸?」
就像天上掉下來的大餅似的,御幸換上捕手裝備在第五局上半上場。
穿著從高中畢業後就鮮少碰到的捕手裝,御幸想的不是好懷念,而是真期待澤村看到後說什麼。
幸好他一直都有在做功課,所以被教練臨時抓上陣他也沒有手忙腳亂,套倉持的說法,他早就對正捕手的位置虎視眈眈了。
果不其然,比賽一結束御幸就收到澤村傳來的郵件。
『給御幸:
我、我、我、我、我沒有看錯吧~捕手耶~你不是說今天還是代打嗎?竟然騙我!!!要請客、要請客、要請客!』
在手機螢幕裡滿是要請客的字,御幸帶著笑意用手機搔了搔頭。
『結果代打的是以前棒球部的倉持學長嗎?他的腳程是不是又變快了?』
欸!他也有注意到他,還叫他學長,這兩人的關係很好嗎?
「也只不過腳程快而已……」
帶著滿滿的酸味御幸繼續把郵件往下拉。
『看不出來臨時上場你還臨危不亂,變更厲害了呢!既然這樣快找吃飯的店,我想吃拉麵~~』
不知道為什麼他們至從見了面,澤村變的很喜歡跟他一起去各式各樣的餐廳吃飯,不管只是路邊的小攤販還是正規的餐廳甚至是速食店,只要御幸提的出來,他一定接受。
「這麼喜歡出來吃飯啊。」
在吸麵條的時候澤村張著眼忘記咬斷,整個人嘴裡帶著麵條愣住。
回過神後他著急的揮著手,慌張的在自己的手掌上寫著字,但因為情急字體有些零亂,御幸趕緊橫過桌面抓住他的手。
「你先冷靜一下,這樣我看不清楚你的寫的。」
澤村深呼吸一口後才在御幸的手掌落字。
『因為之前不知道怎麼點餐才好,所以基本上都吃便利商店,不然都是自己煮。』
「你會煮飯?」
『雖然還不到廚師等級的美味,但還可以吃。』
「哦~~~」
御幸推了推眼鏡,把手收了回來。澤村點了點頭繼續跟拉麵奮戰。
不只這樣,澤村一學會怎麼用郵件的夾帶檔案後,御幸時常收到澤村試做花束的照片。
『這是店長今天教我的擺飾,好看吧!好看吧!好看吧!』
--因為很重要所以要重覆,是嗎?
御幸帶著認真的表情在手機上打字。
「不…難…看…期…待…下…次…作…品…傳送。」
從一開始的單調擺飾到現在大膽鮮豔,不只有他的棒球被記錄著,連自己的手藝也跟著記錄下來,每一天每一天的進步讓御幸也覺得自己不可以原地踏步。
這叫相輔相成嗎?
「下次去他那的花店好了。」
04.
「打擾了。」
在職棒的休假期間御幸來澤村家裡作客,坪數不大但又不像他住的單人套房,兩房兩廳看起來像是小家子住的。
『你先坐一下,我倒水給你。』
澤村在自己的手掌寫著,御幸看完後點了點頭。
怎麼說呢,御幸覺得自己有被開發新技能。
能快速的看懂對方空寫的字,甚至不用看也可以知道對方在自己的手掌上寫什麼。
趁澤村在廚房忙碌的時候御幸在客廳到處張看,牆上有著一家三口的照片,在酒櫃裡也有許多他們一家人出遊的照片,另一邊則變成澤村放書籍的地方。
酒櫃的空間不多但有一半都放著跟花店相關的書籍,還有一兩本相本。
御幸從裡面抽出一本書來。
看著封面御幸從沒想過聾啞人士的溝通方式用在澤村身上也通。
「澤村,你會手語嗎?」
在煮飯的他稍微別過頭,看他手裡的手語指南點了點頭,然後惡趣味的比了一段手語。
「哈?」
澤村指著他手裡的書,應該是要他自己去翻來看。
御幸憑著印象翻著書。
「亂拿別人的東西,沒禮貌……」整合起來的意思讓御幸額上冒出青筋。「竟然趁機罵我!」
「澤村榮純~~~」
正高興今天的煎蛋煎得很成功的澤村突然被背後的溫度嚇的正著。
「啊……」
「竟然敢罵我!讓你瞧瞧罵我的代價。」
御幸一個使力把人往旁邊抱,讓澤村嚇得更嚴重。
「鏟子給我。」
--不會是要用鏟子打我吧?澤村握緊手中的工具搖著頭。
「在想什麼,接下來換我煮,好吃的話就把剛才的話收回去。」
御幸輕鬆的把鍋內的食物翻了過來。
『你在煮什麼?』
澤村從他背後探出身看他在做什麼,一手則在御幸的背上寫下他的疑惑。
「我的得意作,黃金炒飯。」
『????』
可能是他完全沒有接觸過,所以連字都不會寫,御幸趁空檔把他的手拉過來寫著「炒飯」。
「要試吃看看嗎?」
澤村點著頭,張著嘴吃下御幸湊上來的湯匙裡面的食物。
咬了幾口後,他不斷的在自己手上寫著「好吃」,連御幸轉回去繼續做收尾後,也不斷的在他的背上寫著「好吃」。
他沒辦法用言語形容,只能藉由不斷的寫字來表達自己的意思。
雖然到後面御幸只覺得背有點癢,但背後的溫度一直提醒著他,他沒有離開。
坐在餐桌旁,御幸看著吃炒飯吃的津津有味的人。
「澤村,你家人什麼時候會回來?」
不斷舀著炒飯的湯匙頓時停頓,他搖了搖頭。
「今天不回來?」
澤村咀嚼著嘴裡的食物同時在桌上寫下「再也不回來了」的字。
「…………抱歉……」
他搖了手,繼續寫「炒飯好吃,有家的感覺」。
「那我以後都煮給你吃。」
『可以嗎?』
「就放心的交給我這個御幸大廚。」
澤村開心的高舉雙手,不斷的搖擺著身體。
「你在看什麼書?手語教學?!」
在練習的空檔倉持發現除了計分表御幸竟然在看課外讀物,一近看書名更毫不猶豫的摸上他的額頭。
「沒發燒啊,你是要去考手語老師啊?」
「沒禮貌,這叫做活到老學到老。」
「我看八成是要把妹吧。」
就這樣也可以猜得出來,這傢伙從高中起就很會觀察入微,明明跟他一樣朋友很少。
「至少我還有妹可以把。」
話一出,倉持不顧形象直接在練習室給他一技蠍子固定法。
從花店下班的澤村拿出手機看時間,突然意外的震動讓他慌了手腳,一會後才仔細查看,是御幸打給他的視訊電話。
可能是他發愣的時間過久,手機的震動停了下來,接著是一個新郵件的通知聲。
『怎麼不接?我再試一次,一定要接。』
澤村看著郵件,不懂為什麼御幸堅持要打電話,明明他又不能講話。
他的疑惑在接通視訊電話後立刻被解答。
『晚上好』
在手機螢幕裡的男人在他接通的同時用手語比著。
『怎麼樣?我比的還可以吧?』
--哪有人邊比邊講話?澤村覺得眼角有些濕熱,他笑著對他比著高難度的手語。
『完全看不出來你在比什麼呢。』
之後御幸到他家不僅是煮飯給他吃,還會拉著澤村進行手語特訓。
『為什麼想學手語?要考試?要當翻譯員?』
「等一下,這個是什麼?還有這個。」
澤村問的認真,但有些動作御幸還沒記得所以他一時間沒看懂。
他淡淡一笑,比一次手語再把意思寫在紙上。
不過他就再也沒問過御幸為什麼想學手語。
頻繁的到澤村家後的某一天御幸提著行李出現在他面前。
『怎麼了?』
「我被房東趕出門了。」
『為什麼?』
澤村不斷的在掌心畫著問號。
「我忘記繳房租,然後他就心一狠把房子租別人了。」
『那怎麼辦?』
「可以先借住你家嗎?等到我找到新的房子那時候我會搬出去的!」
御幸雙手合十向他求情,相對煩惱的澤村,他後頭的花店店長就帶著笑容。
『好吧。』
「放心,我不會白吃白喝的。」
看著御幸向他發誓的手勢,澤村轉身把圍裙脫了下來。
他先跟店長請了一個小時的假,在他進去裡面拿包包的時候,店長小聲跟御幸說:
「榮純就麻煩你了,職棒先生。」
「欸?」
「那孩子一直以不能說話自卑著,但職棒轉播播到你們的球隊時,他總是不嫌累的一直寫字告訴我你的事情呢,看到你也時常光顧我們的店,是你讓他重新接觸花藝的吧,如果是你讓他敞開心胸的話,那把他交給你我很放心呢。」
御幸推了推眼鏡,慎重的對有著一頭粉紅頭髮的店長承諾。
「請你放心吧。」
就像他因為有他的支持所以才能在棒球圈裡奮鬥,原來對方也會因為自己燃起希望,雖然御幸不認為自己有為他做什麼。
澤村把家裡其中一間房間收拾好,御幸帶的東西不多,所以在對方收拾到一半時換他接手。
「下班時我們一起去賣場吧。」
『是要去大採購嗎?』
「慶祝我終於不用露宿街頭。」
『你按時繳房租就不會有問題了。』
「啊啊啊,都說忘記繳了。」
『哦~~』
御幸笑著把他推出門外,怕講太多會被對方敏感的察覺。
「就不送你回去,要小心耶。」
『放心,你最危險了。』
「喂!」
澤村閃著御幸作勢要打他的手,在回花店的途中去打一把家裡鑰匙。
他看著一旁櫥窗的反射不自覺的伸手摸上脖子,原本神情黯淡最後輕拍自己的臉讓笑容重新回來。
自從開始半同居後,御幸覺得並不是要會講話就可以冠上吵這個字,因為澤村可以用另一種方式詮釋吵。
『御幸、御幸!』
澤村抱著一本書跑到客廳沙發,拍著御幸的手。
「嗯?」
『這個花好看吧?』
他指著上面的圖鑑,御幸對園藝方面不感興趣,所以就隨意回他。
「不錯。」
『那這個呢?這個?』
澤村像是沒察覺到他的敷衍,不停的拍他、指著書本、不厭其煩的在他的手臂上畫著問號。
每次球季結束御幸會直接癱在床上一動也不想動,這一天澤村直接跑進他房間裡,拉著他的手。
「好不容易不用練習,讓我多睡一會……」
『我肚子餓了!』
澤村拉不動他,只好在他的手掌心寫著。
「我想睡覺……」
御幸無視手掌心傳來的訊息,明明身體累得要命,但是大腦仍不自覺的自行分析澤村所寫的字。
見他依舊沒有要起身的意思,澤村乾脆整個人爬上床鋪,不只在他手掌上寫著,只要有空間哪怕是手臂還是背,連腿部都不放過的寫上「吃飯!」、「我餓了」等等字樣。
「你……」
正寫到興頭時,澤村突然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等他會意過來時他已經仰躺在床上,手分別被御幸抓著,而抓著他的人正撐在他的上方神情不佳。
澤村張了張嘴,他不知道御幸心情不好,但想跟他道歉卻說不出口,想用寫的卻動不了手,一晌後御幸整個人往自己身上倒。
「乖,別吵,讓我睡。」
--可是我肚子餓了……
雖然背後的床很柔軟,但壓著他的人卻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可能是御幸平時就有在鍛鍊,所以體格上澤村就輸他一截。
最後澤村的艱難就在他的肚子發出咕嚕聲後才得以紓緩。
「現在幾點了?」
終於被放開後澤村坐起身用雙手比著12,御幸把眼鏡戴好,搔了搔頭。
「這麼晚了,難怪吵著吃飯。」
『出去吃還是你要煮?』看御幸沒有反應,澤村用手語比著自己。『還是我煮?』
人雖然起來了但可能還未清醒,澤村見御幸對著自己的手發愣,正要下床準備時被對方拉住。
『御幸?』
「你今天不用上班嗎?」
御幸沒記錯的話澤村通常都是早上八點左右就會出門,現在怎麼還在家裡?
『因為你今天休息,所以我就排休了。』
澤村在拉住他的手上寫下讓御幸情緒不定的話。
看他拖著拖鞋一步一步的離開他的房間跑去廚房,御幸用手摀著嘴。
--該死,他剛才……竟然把他壓在床上!
05.
自從有過短暫的身體接觸後,御幸對澤村的欲望越來越大。
在球隊練球的時候御幸總是會想起高中時倉持對他說的話,一開始聽到的時候是一笑置之,兩人再次見面時御幸只覺得錯過了很可惜,但是隨著相處的時間一多,御幸已經不想把他拱手讓人。
原本只是支持自己的粉絲,現在自己卻愛上那名粉絲,他能接受,對方能接受嗎?
看著澤村不斷的在自己手掌上寫字,御幸多麼想直接把手合起來,把他的手納入手裡,把他攬進懷裡,強迫他看著自己,想讓他染上自己的味道,但是一看到他那信賴他的笑容,御幸總會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些齷齪。
澤村失去的東西太多了,失去了家人,失去了聲音,他還要讓他失去結婚生子的未來嗎?
御幸覺得自己有自私,眼前的青年無時無刻都笑得燦爛,他狠不下心把那燦爛摘了下來。
在他對澤村的感覺游移不定甚至要瀕臨崩潰時,他的棒球生涯面臨了嚴重的遲滯期。
上場比賽失誤連連,連練習時也容易心不在焉,最後是教練看不下去直接放他一季球季的假,要他好好休息找回感覺。
御幸知道自己的問題出在哪裡,沒有被下放到二軍就要心懷感激,在回去的路上御幸設想過許多說詞,但每一個都被他否決。
--只能說實話了。
『休息好啊,這樣你就不會把自己逼得太緊。』
「欸?」
『不是有句話是說,休息是為了走更長遠的路。』澤村把他想說的話寫在一個本子裡讓御幸自己翻著看。『你只是狀態還沒調整好,說不定調整好後可以更上一層樓!』
御幸看他寫的字,澤村再跟著配合動作,讓御幸忍不住笑出來。
明明該是難過的事情怎麼到他身邊就變的很輕鬆?
「如果你會講話那會更好吧。」
『欸?』
「抱歉,我不是說你不好,是如果你邊說邊作肢體動作應該會讓人目不暇給。」
話一出御幸才發覺他說了一個傷了澤村的心的話,雖然澤村事後還是笑笑的對他,但已經傷害的事實再也無法彌補。
之後澤村就像沒發生過那個小插曲似的跟御幸如往常般的相處,但是御幸總覺得出現一層薄膜橫在他們之間。
打破了是可以跨越朋友關係,還是倒退到連支持自己的粉絲都做不成?
御幸賭不起,只能讓另人焦慮的煩躁感在心中越發膨脹。
他們兩人終於又一起休假,澤村很興奮的拉著御幸的手寫著:
『去鬧區逛街!』
「怎麼突然想……?」
『去嘛~~』
只要御幸一拒絕,澤村就會使出他的纏功,在御幸看的到的地方或者是他感受的到的地方不斷的寫著「出去」。
『拜託……』
最後在御幸快要動搖的時候澤村再使出楚楚可憐的表情攻勢,每次都讓御幸直扶額說著:
「真受不了你。」
只要聽到他講這句話,澤村就會開心的舉高雙手,然後踏著輕快的步伐去準備出門。
根據御幸的觀察,澤村很少會自己一個出門,就算出去採買也都會挑大賣場或者是便利商店,商店街什麼的一概都不會碰。
--是因為去那邊需要講話嗎?
有一次御幸嘗試帶他去商店街,聽他跟老闆殺價時澤村眼睛閃閃發亮,他按著手機寫著:「好酷哦」三個字,讓御幸確認他猜想的沒有錯。
在鬧區人來人往,假日的夜晚仍有許多人趁著涼爽在街道上行走,走在其中就會讓澤村覺得其實自己跟他們一樣,可以笑可以逛可以看,但是當自己想買喜歡的事物時,張著嘴卻什麼都問不出口,這時候澤村是異常的畏懼。
--還是不一樣呢。
畢竟是自己提出來要來這,所以他強撐起笑容希望身旁的人不會受他影響。
全心投入棒球的御幸已經忘記有多久沒有這樣的走在鬧區裡,跟著自己喜歡的人逛著街,暫時忘記工作上的煩惱。
人來人往讓他不禁陷入自己的世界裡,率先浮現的不是下一場比賽對手的情報分析,而是澤村鍥而不捨教他的手語的身影,想著他努力一筆一劃的在紙上寫下自己的想法,以及對自己的鼓勵。
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在身旁的澤村原本是拉了拉他的手,見御幸遲遲沒有回過神他嘟起嘴巴。
--這麼不想跟他一起出來喔。
這麼說起來,御幸還沒有跟他說過教練到底放他多久的假,一天?半個月?三個月?還是……盯著走神的御幸澤村自己也開始亂想,難道自己還不被他信任嗎?明明他一直都支持著他,難道最了解御幸還有其他人嗎?還是說他有缺陷所以當不了他最特別的人嗎?
想到此,澤村瞇起眼,用力的拉下御幸的手,突然的拉力讓他迅速回神,御幸直覺反射是轉頭看一旁的人是不是跌倒還是什麼,但是轉頭的下一秒是唇上的溫熱。
澤村放開他的手,比著「回過神了嗎」,御幸愣的摸上嘴唇。
「澤村你……」
看他的動作澤村才會意過來剛才自己是做了什麼,他臉頰立刻脹紅,他摀著嘴後退幾步,御幸走上前想抓住他問清楚那個吻的意思,在手要碰到他時對方一個轉身就往前跑。
「等一下!」
為什麼會吻他?代表的是什麼意思?這意思不就很清楚嗎?不就跟他一樣嗎!
在奔跑的途中御幸不斷在心中詢問自己,也不斷的給自己的解答,當捕手這麼多年,分析過無數的打者,為什麼就是無法好好了解最靠近自己的人?
「給我站住,澤村榮純!」
在人行道的號誌紅燈亮起時,兩人的位置中間被迫隔著車道,御幸大聲喊住他就怕他再一刻又會跑得更遠,他喘著氣等著對面的人停下腳步。
也許是因為號誌燈還沒變燈,澤村不只聽話的停了下來還轉過來,兩人就隔著車水馬龍對望著。
御幸順了順氣,沒想到平時都有在慢跑的他還會有追人追到喘不過氣來,他站直身子見機不可失,把他準備已久的手語,隔著車道對著還看著他的人比著。
『不管會不會說話,只要你還是你我就是喜歡你,我愛你,所以在一起吧。』
人行道的綠燈終於亮起,御幸趕緊跑到他的身邊,把他的手緊緊抓住。
「我是一個很笨的人,愛上一個人後就無法在愛別人了,你願意當我的那個人嗎?」
在御幸向他比那段話時,澤村已經傻了,他以為是自己突兀的舉動造成他的麻煩,像他這麼厲害的人怎麼可能會接受有殘缺的自己,但是自己似乎想太多了。
在御幸抓住他的手所講的那段話後,澤村哭了,他沒有想到自己也可以擁有愛,還可以被這麼厲害的人喜歡著,這他都不敢妄想。
他無法對御幸說愛,只能拉著他的手不斷的在他的手掌心畫下最簡單,又最能表達他現在的感覺的圖案,一個又一個直到御幸合起手把他的手納入掌心,再輕輕的把人攬進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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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比起想打的字自己的眼淚更快出來,可惡,竟然寫到自己都哭了,明明寫出來不怎麼感人啊!!
最後劇情有點亂結局也有點爛尾~~沒辦法這個設定是在逼死作者啊~~(還不是你決定的)(拍桌)
其實自己有過重感冒無法說話,但又得去超商取貨的經驗,那時候真的就拿出手機在上面打字,事後想想那名店員沒有用異樣的眼光看我真是太好了~~
希望這樣的故事大家能夠喜歡~~祝看文愉快~~